《85mm》第五張相片：焦點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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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時間尚未結束，Vera 和 Oria 依舊坐在樓梯間的不大椅子上。
椅子只適合一個人坐，現在擠進兩個人便顯得有些擁擠。兩人都朝外坐著，身體微微斜著，肩膀幾乎相Oria 頓了一下觸，卻誰都沒有刻意挪動，空氣裡瀰漫著一種無聲的拉扯感。
空間沒有咖啡的味道，只有彼此的香氣，悄無聲息地交纏著。
Vera 的氣息柔和卻鮮明，英國梨的甜美與小蒼蘭的清新交錯，像秋日豐滿的果園，帶著淡雅的果香與細膩的花香，乾淨、純粹，卻又帶著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尾韻裡混合著柑橘與蜂蜜的溫暖，如同夜色微涼時的擁抱，帶著一種自然的親近感，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一點，甚至想留在這片氣息裡，不願離開。
Oria 本來還維持著距離，卻在這股甜美氣息瀰漫過來的瞬間，下意識地微微傾身，呼吸變得輕了些。
這香氣太甜了，甜得剛剛好，讓人微醺，又帶著一絲獨屬於 Vera 的氣息，像是那種在人群中聞到就會立刻辨識出的存在感，柔軟、輕盈，卻在空氣裡留下無法忽視的餘韻。她甚至覺得，這股香氣並不只是來自 Vera 身上的香水，而是與她的氣質融合在一起的東西，天然地、毫無違和地滲透在她的呼吸之間。
而 Vera 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
她原本只是靜靜地坐著，但當 Oria 的氣息更靠近時，煙燻檀香與溫潤麝香的味道悄然滲入她的感官，低沉而穩定，像被時間打磨過的沉木，帶著一種淡淡的煙燻感，內斂而安靜，卻又有一種無法忽視的吸引力。像是在荒漠裡吹過的夜風，神秘、深邃，卻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
這氣息讓 Vera 微微眯起眼，像是無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捕捉著那抹讓人安心又有點迷人的香氣。
「N’Oria，要聞聞看嗎？」
她忽然開口，聲音慵懶地拖長了一點語調。
「……什麼？」
Oria 瞬間愣住，像是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妳一直這樣靠過來，不如乾脆聞聞看？」
Vera 側過頭，帶著一抹笑，眼神裡透著點玩味的意味。
「我……我聞囉？」
Oria 本能地想否認，但她剛才的動作確實沒有遮掩，於是她只能遲疑地開口。
Vera 眉梢輕挑，抬起手，隨意地將頭髮撩起，露出後頸的肌膚。
Oria 原本只想聞香，但當她的視線落在 Vera 的後頸時，卻忍不住頓了一下。
在黑色長髮下，那片白皙的後頸顯得格外乾淨，肌膚微微透著柔和的光澤，被髮絲包圍著，看起來像是黑暗中的星點，帶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那感覺……就像是黑洞。
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然後被完全吸進去。
Oria 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燙，但 Vera 已經把頭髮撩起了，她也沒有退路。
她屏住呼吸，慢慢地靠近，鼻尖輕輕掠過 Vera 的後頸，感受到那抹溫度，還有那股比剛才更加濃郁的香氣——
那香氣就像是剛從肌膚散發出來的，更柔軟、更貼近，帶著體溫的溫度，熟悉的果香與蜂蜜在這麼近的距離裡變得更加濃烈，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就在她更靠近的瞬間，不小心的一個吐息，讓她的唇擦過了 Vera 的後頸。
輕輕的，卻明顯地落在肌膚上。
Vera 微微一顫，肩膀輕輕抖了一下。
「抱、抱歉！」
Oria 瞬間僵住，像是被電了一樣，猛地退開。
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話，臉也燙得不行。她只是要聞一下，怎麼會變成這樣？
Vera 沒有立刻回應，反而停頓了一秒，然後才慢悠悠地轉過頭，看向她，眼神裡帶著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沒關係。」
Vera 輕輕開口，語調懶洋洋的，還帶著一點若有似無的餘韻。
「應該很香吧？」
「……很香。」
Oria 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平復心跳，只能僵硬地點了點頭。
話出口的瞬間，她就後悔了。這根本不是重點啊！她怎麼真的回答了？
Vera 看著她這副窘迫的樣子，眼神裡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然後微微靠近了一些，語氣輕柔卻不容忽視地說——
「妳也很香，N’Oria。」
Oria 瞳孔微微一縮，還沒來得及反應，Vera 就像是要驗證自己的話一般，輕輕地湊近了一些，鼻尖掃過她肩膀旁的空氣，像是在感受她的味道。
「讓我想聞很久。」
這句話太輕了，幾乎像是隨口一提，卻準確無誤地落進了 Oria 的耳朵裡。
她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臉頰的熱度像被瞬間點燃，耳根一路紅到了脖子，甚至不敢直視 Vera 的眼睛。
她該怎麼辦？她該回什麼？她完全不知道。
「呃、呃……」
她只能本能地別開視線，手緊緊抓著相機，支支吾吾地開口。
Vera 盯著她這副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點，眼神裡帶著點惡作劇成功的愉悅。
「我去打個電話，等會回來。」
她語氣隨意，卻帶著一點刻意留白，像是在等待什麼反應。
Oria 怔了一下，僅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卻在 Vera 站起來的瞬間，感覺那抹甜美的香氣也隨之抽離。
她無聲地吐了口氣，指尖不知何時已經捏緊了相機，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有點失控了。
Vera 往另個空間走去，站在一扇落地窗前，手指滑過螢幕，撥出了一通電話。
「Vera？怎麼了？」
對方很快接起，聲音裡還帶著些許忙碌。
「嗯。A 組這邊的攝影安排，可以調整嗎？」
Vera 望向窗外，語氣不疾不徐。
「調整？妳想換掉誰？」
對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我想讓一個人留在 A 組。不是換掉人，我有這麼壞嗎？」
Vera 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機邊緣，開玩笑地問道。
「哇，是誰讓你這麼上心？」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接著才傳來低笑聲。
「總之就是麻煩你了，她叫oria。」
Vera 沒有多做解釋。她很少會在工作安排上特別提出要求，但這一次，她想這麼做。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事。補拍的攝影師本來就可以流動，只是這樣調整的話，可能會讓其他人有點……意見。」
對方回應。
「就當作是偶然調動吧。」
Vera 語氣淡然。
「……行，我處理，你要再和Ray說喔。」
電話的另一頭回覆道。
「謝謝。」
她掛斷電話，站在原地安靜了一會兒，指尖輕輕點了點手機背面，思索了幾秒後，轉身回到了Oria眼前。
Oria 還坐在原位，剛好也正看向她，像是剛才有注意到她離開的舉動。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在 Vera 身上，剛才的氣息還縈繞在鼻腔裡，剛才的溫度還殘留在心跳裡，她努力告訴自己這些都只是錯覺，但剛剛發生的一切，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N’Oria，等會兒妳不用回 B 組了。」
Vera 走近後，語氣輕描淡寫地說，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Oria 瞬間愣了一下，剛平復的心跳又被拉起來。
「……什麼？」
她皺起眉問，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比想像中還要緊繃了一些。
「下午交給妳囉。」
Vera 聳聳肩，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討論午餐吃什麼。
「剛剛 Ray 也去和工作人員確認過了，稍微調整了一下。」
Oria 握著咖啡的手指微微收緊，視線停在 Vera 身上，眼底帶著一絲疑惑。這變動來得有些突然，但工作調度本來就可能臨時變更，她不應該多想……可是，這真的是單純的變動嗎？
「這樣……可以嗎？」
她吸了口氣，仍是習慣性地確認一句。
「都送咖啡來了，就別回去了吧。」
Vera 笑得比剛才更明顯了一點，像是對這個結果感到相當滿意，隨意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語氣輕鬆。
Oria 頓了一下，嘴唇微微抿緊，腦子裡閃過剛剛的畫面，Vera 的香氣、她撩起頭髮的模樣、她那句「讓我想聞很久」……這些細節還縈繞在腦中，卻在 Vera 這輕描淡寫的語氣下，被強行壓回了現實。
「……好。」
Oria 瞇了瞇眼，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試圖讓自己不要想太多，畢竟這只是工作安排，沒什麼好糾結的……應該吧？
「那就這樣，下午見囉，攝影師。」
Vera 看到她答應，眼神裡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舉起咖啡杯晃了晃。
Oria 愣愣地看著她，直到 Vera 轉身離開，步伐輕快了幾分，像是單純因為這場安排的變動而感到滿意。
——或者，因為其他什麼事，心情變得很好了。
Oria 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相機，仍然覺得這變化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多想，只當作這是一場普通的調度安排。
可是，她的耳根，還沒完全退去那股發燙的感覺。
—
這份愉悅伴隨著ORIA走進拍攝場地，但隨著正式開始，她很快發現，自己沒辦法完全投入。
A 組的氣氛，比她想像中的更讓人難以自在。
主攝影師 Leo 依舊掌控著畫面，而她則負責輔助拍攝，確保不影響主畫面的構圖和光線。她並不是第一次當輔助攝影師，卻莫名地感受到一絲無形的壓力，像是有什麼東西緊貼在她身上，讓她無法真正放鬆地拍攝。
她感覺得到，場內有幾道目光偶爾落在她身上，帶著隱隱的審視，不是單純的職場觀察，而是一種更深的揣測。
Leo 的聲音適時地打破這層壓迫感——
「Oria，過來整理一下 Vera 的領口。」
Oria 愣了一下，手裡的相機還沒放下，便感覺到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還沒來得及反應，Vera 已經微微側過身，順勢低下頭，還不忘輕輕撩開自己的髮絲，露出鎖骨與微微敞開的領口，動作流暢得像是根本沒在意這舉動會帶來什麼影響，卻偏偏讓 Oria 的腦袋瞬間當機。
這畫面太熟悉了，她剛剛才看過 Vera 撩起頭髮的樣子，還因此……做了不該發生的事。
「……」
Oria 盯著 Vera 領口的位置，幾秒後才回過神，吞了吞口水，覺得喉嚨有點乾。
不行，她只是來整理衣服的，不能想太多。
她遲疑了一秒，最終還是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布料，試圖維持冷靜。但當她碰到 Vera 衣領時，那股熟悉的香氣瞬間湧來，比剛才更加明顯，甚至帶著一點比剛才更深的甜韻。
英國梨的果香、蜂蜜的尾韻，與 Vera 自身的體溫混合在一起……
她明明剛剛才聞過 Vera 的香氣，可這一次，卻像是某種悄然加深的侵蝕，讓她更加無法自拔。
Oria 的指尖不自覺地放輕了些，像是怕弄疼對方，卻也像是無法克制地想要感受更多。
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 Vera 的鎖骨上，那道流暢的弧線隱隱約約地隨著她的呼吸起伏，近得讓她有些心慌。
太近了，近得讓她想起剛剛的後頸，想起她不小心親上去的地方……
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淺，心跳莫名亂了一拍，指腹不小心輕觸到 Vera 的肌膚時，她幾乎是瞬間收回力道。
「……」
Oria 的手微微僵住，視線忍不住頓了一下。
Vera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遲疑，緩緩抬起眼睛看著她，沒有出聲，但嘴角卻緩緩地勾起一抹帶著些許惡作劇意味的笑。
這個笑容，讓 Oria 瞬間覺得自己暴露了什麼。
「好了。」
她猛地回過神，像是驚覺自己的動作停頓得太久，立刻低下頭，快速整理好 Vera 的衣領，然後退開一步，幾乎是用逃跑的速度低聲說。
「嗯？這麼快？」
Vera 輕輕挑眉，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點，語氣意味深長地問。
這語氣……Oria 感覺自己的耳根開始發燙，偏過頭假裝沒聽見，卻無法忽視 Vera 那若有似無的視線。
Vera 的聲音帶著一點調侃，卻沒有真的拆穿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她再多說點什麼。
Oria 用力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她的理智還沒穩住，Leo 的快門聲便適時地響起。
「不錯，這個表情很好。」
Leo 看著屏幕，滿意地點了點頭。
Oria 一瞬間僵住了。
她迅速低下頭，提醒自己還在工作，手指習慣性地檢查相機參數，強迫自己忽略剛剛發生的一切，讓自己的思緒回到拍攝上。
但她清楚，Leo 捕捉到的，不會是她的表情，而是她抬頭看了一眼屏幕，正如她所想，鏡頭裡的 Vera 勾著唇，帶著剛才那抹戲謔又曖昧的笑容，眼底閃爍著某種捉弄的意味。
這張照片，毫無疑問地成為了今天拍攝中最亮眼的一幕。
Vera 看了一眼畫面，眼神流轉間，像是更滿意了些。
Oria 沒有多想，只是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該回到專業狀態了。
拍攝繼續，但她的心緒，卻變得更加複雜。
Oria 在一旁努力地配合，仔細調整燈光、補抓角度，確保主畫面不被干擾。她強迫自己專注於攝影的工作，但那些目光，仍然時不時地掃向她，像是一層若有似無的壓力，讓她無法真正放鬆。
而 Vera 站在鏡頭前，眼神卻不時地掃向 Oria。她很快就察覺到了，這場拍攝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Oria 表面上看起來一如往常，但動作比平時要更謹慎，像是時刻在意著什麼。她看起來像是在努力讓自己「不被看見」，但 Vera 只覺得，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更顯眼。
周圍那些不加掩飾的視線——帶著審視，帶著評判，Vera 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然後，她回望了過去。
那一眼，帶著從容，帶著壓迫，也帶著一種不言而喻的警告。
那些目光，在她的注視下，不自覺地移開了。場面回歸安靜，但氣氛已經悄然改變。
Oria 沒有注意到 Vera 的動作，只覺得壓力稍稍緩解了一些，於是繼續專注地拍攝。
她努力讓自己的節奏不被影響，試圖與 Leo 保持默契，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場拍攝仍然進行得有點困難。
Leo 似乎察覺到了 Oria 的狀態不夠放鬆，兩人偶爾的溝通也不像平時那麼順暢。
但 Vera，卻始終完美。
她站在聚光燈下，完美地轉動角度，調整自己的神情，與鏡頭互動，一切都自然流暢，幾乎讓人察覺不到拍攝上的瑕疵。
但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這麼輕鬆地維持狀態，不是因為這場拍攝順利，而是因為 Oria 在場。
即使場內的氣氛有些沉悶，即使 Leo 和 Oria 的配合還不夠順暢，但只要她的視線落在那個安靜又專注的女孩身上，一切都還能保持著她該有的完美笑容。
Vera 的嘴角微微揚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點，像是在欣賞什麼有趣的畫面。她的視線最後一次掃過 Oria，才回過頭繼續拍攝。
拍攝繼續，而這場微妙的拉扯，也仍然沒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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