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mm》第七張相片：光跡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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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舊沉靜，酒吧內的燈光柔和而微醺。

Vera 輕輕地放下酒杯，視線依舊落在 Oria 身上。

她微微歪了歪頭，像是在權衡什麼，然後慢條斯理地從包裡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推到 Oria 面前。

Oria 低下頭，看著那張照片。

畫面裡的 Vera，還帶著幾分青澀的稜角，站在某個舊社區的牆邊，陽光斜斜地灑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那是22歲的 Vera，清純甜美，眼中仍帶著青春的光芒，像一張剛曝光的膠片，純粹而透亮。

「這是……？」

Oria 挑起眉，端詳著這張照片。

「有印象嗎？」

Vera 靜靜地問。

「沒有。」

Oria 微微皺眉，仔細看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這應該是小孩子拍的吧？畫面有點晃動……但說實話，這種朦朧美還挺適合 P’Vera 的。」她用指腹輕輕滑過照片邊緣，仔細端詳， 若有所思地補充說道。

「那時候，P'Vera幾歲？」

Oria 頓了頓，又好奇地問。

「22 歲，和妳現在一樣。」

Vera 聽了，眼神閃過一絲趣味，低頭輕笑了一下，然後抬起眼看著她，語氣輕柔卻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意味。

Vera 靜靜地盯著她，眼神似乎更深了一點，像是在等待 Oria 自己發現些什麼。

她其實也不是一開始就認出 Oria 的。

最初，她只覺得這個實習攝影師有種熟悉感，直到翻閱照片的那一刻，她才開始回憶起那個久遠的午後。那時候，她沒有立刻確定，但 Oria 的某些習慣、構圖方式，甚至下意識的專注神情，都讓她越來越覺得熟悉。

所以，她才會在第一天說——「妳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她並不打算現在就告訴 Oria，這張照片其實就是她拍的。

Vera 沒有提醒她。

這些記憶，還不急著讓她想起來。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那張照片，畫面裡的女孩微微仰頭，陽光落在她的側臉上，映照出年少時的澄澈與期待。那是一張充滿美好回憶的照片，也是她曾經珍藏的過去。

但這份記憶，卻不全然是美好的。

她記得那些不該發生的事情……像一片被撕裂的膠片，破碎的影像無法拼湊完整，卻在腦海深處靜靜地潛伏著。

她沒有忘記，只是選擇不去觸碰。至少，現在還不需要。

Vera 笑了笑，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像是無意識地尋找著某種節奏，然後順勢將照片推遠了一點，遠離自己的視線，讓它僅僅停留在桌上，不再多看一眼。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了幾秒，然後 Vera 再次開口。

「N’Oria。」

「嗯？」Oria 抬起頭。

「妳喜歡女人嗎？」

Oria 指尖一頓。

她的心臟瞬間漏了一拍，甚至有種大腦短路的錯覺，但她努力維持鎮定，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太過驚慌。

「應該沒有人討厭美女吧？」

她愣了一下，然後輕輕笑了，語氣聽起來輕鬆自若，但她緊握酒杯的指尖卻微微發白。

Vera 低聲笑了一下，像是對這個回答感到有趣。

她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又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晃了晃杯裡的液體，然後又問了一個問題。

「那妳喜歡年紀比妳大的嗎？」

Oria 眨了眨眼，視線在 Vera 臉上停留了一秒，像是想確認自己剛剛有沒有聽錯。

「……？我認為年紀不重要。」

她微微皺眉，指尖輕輕敲了一下酒杯，試圖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

這次 Vera 沒有馬上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

Oria 感覺有點奇怪。

「P’Vera，請問妳想表達什麼？還有……這張照片，給我看的用意是？」

她微微傾身，盯著 Vera，語氣放緩，帶著幾分謹慎與尊重。

Vera 揚起眉，像是終於等到這個問題，然後微微一笑。

「好吧，看來姐姐被拋棄了。」

她語調懶洋洋的，語氣裡透著一絲無奈的輕挑。

Oria 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她的困惑清楚地寫在臉上，讓 Vera 覺得有些好笑。

她抬起手，將那張照片推到 Oria 面前，輕輕地說——「這張照片，帶回去吧。」

Oria 皺起眉，目光在 Vera 和照片之間來回游移了一下。

但最終，她還是伸出手，拿起了那張照片。

「有一天，這張照片會帶妳回到過去的某個瞬間，那時候，妳會明白它的意義。」

Oria 微微皺眉，對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感到困惑，卻又無從追問。

這場對話，似乎還沒結束。

只是 Vera 並不急著讓她知道全部的答案。

Oria 低頭看著照片，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總覺得，這不是 Vera 突然心血來潮的舉動。

這背後，應該還藏著些什麼。

但她還沒來得及細想，Vera 微微一笑，舉起酒杯，與她輕輕碰了一下杯。

這聲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中迴盪著，像是一種無聲的暗示。

「N’Oria，妳願意成為我的隨身攝影嗎？」

Vera 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地開口。

Oria 愣了一下，驚訝地看向她。

「P’Vera……我們公司應該沒有這種配合……」

她下意識地回應，聲音裡夾雜著幾分遲疑。

Vera 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神裡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

「沒關係，已經安排好了。」

她語氣輕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Oria 瞳孔微微縮了一下，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桌上的照片上。照片裡的 Vera 被光影柔和地包裹著，輪廓隱隱透著一種不刻意的流動感，彷彿捕捉到了一瞬間的真實，而非刻意雕琢的構圖。

她盯著那張照片，指腹輕輕摩挲著相紙邊緣，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一些。這畫面或許不是最完美的，但卻帶著某種無法複製的臨場感。而她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或許早已在這個畫面之中，不知不覺地被拉進了 Vera 的故事裡。